脑干开颅手术奇迹：术后不到24小时，患者竟能打游戏

术后康复的惊人进展：从 ICU 转至普通病房

　　“今日已从 ICU 转入普通病房，术后尚不足 24 小时。四肢运动功能均正常，仅存在轻微头痛，此刻正通过玩手机游戏来转移注意力……” 冯先生的妻子在术后如是说道，并向医疗团队表达了谢意。

脑干手术的极高风险与挑战

　　对于神经外科手术而言，每一次开颅操作都是对主刀医生及整个医疗团队的严峻考验。作为人体功能极为复杂的器官之一，在脑部进行手术，即便医学技术不断进步，仍有许多神经外科疾病的手术面临极大挑战。

　　脑干手术更是被称为 “零容错” 手术，令绝大多数人感到恐惧：“这是整个外科领域的巅峰难度，任何地方稍有损伤，就可能导致患者残疾，严重时甚至会危及生命。”

　　那么，经历如此高风险的手术后，患者通常需要在 ICU 观察多长时间？又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为何冯先生能在一天内就顺利转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往往取决于手术医生的技术水平和手术的复杂程度。

确诊脑干肿瘤后一年的艰难时光

　　2021 年 10 月 15 日，一个普通的清晨，32 岁的冯先生再次在疲惫中醒来，和无数个加班的夜晚一样，熟悉的眩晕感如期而至。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右拇指传来一阵莫名的麻木，右膝关节也隐隐作痛 —— 这显然不正常。

　　六天后，2021 年 10 月 21 日，“医生，这到底是什么病？” 诊室里，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报告单上的几个黑体字显得格外刺眼。那些分开都认识的汉字，组合成了一句他难以理解的诊断：延髓海绵状血管瘤伴出血。

　　由于延髓位置特殊，手术风险极大，无奈之下，在医生的建议下，他住院三天进行对症治疗。每一天，他都在暗自观察身体的细微变化 —— 麻木感是否减轻了？头晕有没有好转？直到一周后症状奇迹般地消失，他才敢稍微松一口气。

　　但真正的煎熬才刚刚开始，确诊后的一年里，他常常晚上睡不好，半夜会在睡梦中惊醒。“要是哪天再次出血……” 这个念头像幽灵一样盘旋在脑海中，在黑暗中，他辗转反侧 —— 原来最折磨人的，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和焦虑。

　　2022 年 9 月，复查 MRI 时，面对这个 “无法手术” 的病灶，医生建议采用伽马刀治疗。“我才 30 出头，人生难道就要这样一直下去吗？真的无法进行手术吗？伽马刀治疗真的有效吗？”

延髓位置无法手术，伽马刀治疗是否有效？

　　“伽马刀？这个治疗方案可行吗？” 病友群里弹出的一条条回复令人心惊：“听说伽马刀在脑干位置很难彻底清除病灶，还容易引发水肿...”“放射线会损伤周围神经，后遗症可能更麻烦！”

　　确实，在脑干海绵状血管瘤患者群体中，伽马刀似乎成了 “无奈之选” 的代名词 —— 复发率高、存在放射损伤、治疗效果存疑...… 这些关键词反复出现，让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沉重。

对于这个问题，INC 巴特朗菲教授是如何为冯先生评估的呢？

　　“伽玛刀治疗对患者来说是一个糟糕的选择！因为它存在一定的副作用，而且伽玛刀绝对无法预防将来再次出血，我在许多患者身上都有过相关经验，相关科学文献也有记录。因此，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这位患者，他不应该考虑伽玛刀治疗；他应该选择手术治疗，因为手术将消除脑干的血管畸形，并且可以防止未来出现问题。”——INC 巴特朗菲教授

放疗与海绵状血管畸形的关联

　　放疗是获得性或新生的海绵状血管畸形的已知危险因素。早在 1994 年，Ciricillo 团队首次揭示了放疗与海绵状血管畸形（CMs）之间的潜在关联，这一发现为后续研究开辟了新的方向。1998 年，Larson 团队进一步深化了这一认识，提出放疗可能通过两种途径诱发 CMs：既可能直接导致新生血管畸形的形成，也可能激活原本隐匿的血管病变，使其在放疗后发生出血并显现出来。

　　脑海绵状血管瘤进行立体定向放射外科（SRS）治疗虽然存在争议，但一些研究人员将其推广为一种有吸引力的手术替代方案，用于被认为不适合手术的患者或被认为无法触及的病变。然而，研究报告了该治疗方式存在较高的相关并发症风险，如出血复发、永久性神经功能缺损和辐射诱导的副作用。

　　巴特朗菲教授也在相关研究中表示 —— 没有明确的证据支持这种说法。此外，这种治疗方式具有辐射诱发发病的重大风险，甚至有充分证据表明可能发生新发病变。家族性脑海绵状血管瘤或静脉畸形患者需要尤其谨慎。因此，放射治疗对脑海绵状血管瘤的效果仍有待进一步的研究论证。显微外科切除术是脑海绵状血管瘤唯一的治疗选择，目的是完全切除病变，同时不损伤周围神经组织。巴教授在 2020 年松果体区病变专著《Pineal Region Lesions-Management Strategies and Controversial Issues》中 “Cavernous Malformations of the Pineal Region: Overview, Management, and Controversies” 章节再次强调了这一研究结果。

如何彻底清除脑干 “不定时炸弹”？

　　32 岁，正值人生的黄金时期 —— 事业处于爬坡的关键阶段、家庭建设刚刚起步，冯先生却因为这个 “不定时炸弹”，人生仿佛被硬生生按下了暂停键。“如果不进行手术，在日常生活中，他几乎无法预防未来的出血，所以正常的生活质量会受到极大限制……” 正如巴教授所说，冯先生也迫切希望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手术，成了唯一能让他回归 “正常生活” 的途径。

　　“我从事神经外科手术 40 年，进行脑干手术也有 30 年了。这就是手术的艺术，在这个区域进行海绵状肿瘤手术，不增加新的功能障碍。” 巴教授拥有 40 多年的神经外科手术经验，30 多年的脑干手术经验，他突破了脑干这个 “高难区域”，将脑干海绵状血管瘤的手术提升到了艺术的境界 —— 对于这台手术，他会如何操作呢？

手术方案制定

　　脑干延髓是神经高度密集的区域，连接着脊髓和大脑的纤维束，分布着舌咽神经、迷走神经、副神经、舌下神经等，其内含有心跳、呼吸、消化等基本生命中枢。

　　脑干延髓海绵状血管瘤的手术入路需依据肿瘤的具体形态特点来选择，可选择经髓帆入路、远外侧入路等，具体的手术入路要根据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以及主刀医生的医学知识和经验来制定。

　　脑干延髓本身就布满了神经核团与传导束，而冯先生的血管瘤更是刁钻地生长在面听神经前下方与后组颅神经腹侧中间。

　　前方：支配面部表情和听觉的神经（任何损伤都将导致面瘫或耳聋）

　　背侧：控制吞咽、发声的颅神经群（误伤可能会使患者丧失进食功能）

　　深层：呼吸心跳中枢（毫米级的误差就可能关乎生死）

冯先生的手术方案如下：

　　乙状窦后入路延髓占位切除术

　　电生理监测 (MEP+SEP)

术中精细操作过程

　　这台手术在苏州大学附属第四医院 (苏州市独墅湖医院) 如期开展，由巴教授主刀。

▼充分游离后组颅神经与绒球

▼逐步暴露椎动脉、PICA 及延髓侧方

▼分离延髓表面血管

▼从后组颅神经与 PICA 之间进入延髓侧方

▼可见黄染的含铁血黄素沉积带

▼可见粗大的引流静脉，予以保护

▼沿周边黄染的含铁血黄素沉积带分离肿瘤

▼肿瘤标本完整取出

▼瘤腔止血

▼袖珍的延髓表面造瘘口

▼水密缝合硬脑膜

　　示范手术取得圆满成功！困扰冯先生一年的延髓海绵状血管瘤被完整切除，术后未出现任何神经功能损伤。“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结果让长期饱受病痛折磨的冯先生欣喜若狂。更令人惊喜的是，术后第 2 天，巴教授查房时用中文鼓励他：“可以下床走走了，没问题！” 看着教授自信的神情，冯先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此刻他确信，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可怕的疾病，迎接他的将是健康安稳的新生活。